峡江船工号子

  • 发布时间:2014-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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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峡俗称峡江,长江三峡以西陵峡最险,而其中流经秭归境内的长江段更是险峻无比,从庙河至泄滩,崆岭滩、青滩、牛肝马肺峡、兵书宝剑峡,江面狭窄,水势陡急,暗礁险滩比比皆是,在旧社会,船工航行与峡江之间,犹如创过一道道鬼门关。船工们为了战胜急流险滩,在这种特殊的环境创造出了具有峡江特色的船工号子。这些船工号子内容丰富,风格独特,表现了过去船工们坚强的意志和改造自然战胜自然的决心,更是千百年来屈乡人民劳动智慧的结晶。


 

峡江船工号子

 

“船过西陵我人心寒,一声的号子过了清滩;一声号子我一声的汗,一声号子我一身的胆……”

长江纵穿秭归形成了举世闻名的长江三峡之西陵峡,这里暗礁密布、激流飞奔,距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的峡江船工号子以高亢浑厚、雄壮有力、节奏性强为主要特征,是世代西陵峡船工不屈不挠的呐喊。千百年来,秭归船工号子由船工们创作并传唱,世代承袭。

随着农耕文明向现代文明的过渡,加之长江三峡建坝蓄水,作为峡江船夫们驾船劳作时的号子以及码头上的搬运号子已成了人们的记忆,峡江号子渐渐地淡出历史舞台。

秭归县政府对这一文化遗产的传承保护工作非常重视,组织专人对船工号子进行收集整理,并创作了仿原生态秭归号子,成立了长江峡江号子演出团体,并配合旅游,长年在泊于峡江的游船上为国内外游人演出,感动了无数中外过客,被海内外文化人士视为音乐的活化石。

如今,《峡江船工号子》表演者多为当地老船工,其中年龄最小的是58岁的严明军,师从“峡江号子王”胡振浩;年龄最大的是73岁的王祖湘老人,他少时经常听峡江上的老船工喊唱号子,对号子有着深深地眷念之情。老演员们以对生命呐喊式的激情演唱,艺术地再现了峡江古老的神韵,演绎了峡江人的勇敢与豪迈。


 

延伸阅读:

梅花香自苦寒来——《峡江船工号子》荣获全国群星奖的历程

 

作者:马尚朝

 

   在刚刚闭幕的中国第七届艺术节上,《峡江船工号子》参加了全国第十三届群星奖的现场决赛,并一举获得了全国群星奖的优异成绩,实现了我县文化发展的历史性突破,为建国55周年献上了一份厚礼。


群星奖是国家设立的社会文化艺术最高政府奖,专门鼓励群众文化工作者和业余作者创作的文化艺术作品,对音乐、舞蹈、戏剧、曲艺、美术、书法、摄影7大门类作品,分成人、少儿、老年三个组别进行评选。国家每3年评选一次,迄今为止已举办十三届。

9月21日,全国第十三届群星奖音乐类节目决赛在浙江宁波邱隘影剧院如期举行,《峡江船工号子》以其原生态与现代艺术的完美结合,以老演员们对生命呐喊式的激情演唱,以其恢宏的气势所透出的强烈的力量美,艺术地再现了三峡的古老与沧桑,演绎了峡江人战险滩斗恶浪的勇敢与豪迈,从而极大地震撼了观众和评委,以音乐类老年组决赛第一名的成绩,终于登上了全国群众文化的最高领奖台。9月25日在宁波大剧院举行的颁奖晚会上,《峡江船工号子》被组委会多次邀请参加演出,而且还精心安排胡振浩先生在颁奖晚会现场接受主持人采访,从而完美地完成了浙江之行。这次演出成功,把秭归峡江号子和胡老先生的艺术人生推上了顶峰,也实现了秭归文化新的历史跨越。此前,峡江号子还首次走出国门,于今年6月出访新加坡;8月和9月还分别参加了湖北省纪念邓小平诞辰100周年文艺晚会和世界人口与发展论坛武汉专场晚会。一切机遇和荣誉似乎都格外青睐峡江号子。

峡江号子是峡江船工生命的放歌和呐喊,是最具魅力的劳动号子。峡江号子自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被我县文艺工作者搬上舞台以来,一直受到中外游客的广泛赞誉,在国内外享有较高的知名度。20年来,峡江号子创造了几千万元的经济价值,成为我县文化与旅游最早结合的最佳典范。胡振浩老先生把一生的心血都倾注在号子上,为其传承和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

尽管峡江号子很早就享有较高的知名度,但由于受到历史条件的限制,一直没有得到高水平的艺术加工和提炼,基本处于原始、自然状态,是胡老的个人魅力延续了峡江号子的生命。面对高峡平湖出现后峡江号子赖以产生的环境发生重大变化的客观实际,面对胡老先生和一批老船工年事渐高的紧迫局面,面对秭归文化旅游必须加快发展的神圣使命,作为一代文化人,作为地地道道的三峡人,我们没有理由也不敢放弃号子。唯一的出路,就是将秭归所特有的船工号子进一步打造成舞台艺术精品,使之成为我县文化旅游发展具有持久生命力的金字招牌。最好的办法就是,下决心拿到国家级大奖。但我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获奖而获奖,舞台上的峡江号子从文化与旅游的结合中生长、发展、扬名,经过加工包装的峡江号子,必将形成更强大的品牌冲击力和影响力,产生更大的经济、社会效益。为此,经过市文化局的反复比较分析,市、县领导于3月份作出决策,让峡江号子踏上争夺楚天群星奖乃至全国群星奖的征程。然而,一踏上这条征程,却是一条极不平凡的道路,让我们经历了种种艰难曲折。

(一)历时两个月,九进录音棚,音乐创作一波三折。

市、县专家们认真分析了《峡江船工号子》的三大亮点:82岁高龄、十进中央电视台、在国内外均有较大影响的胡老儿登台演唱是亮点之一;胡老从退休开始,20多年,6000多场次的演出、几千万元的经济效益是任何一个群文团体都无法与之抗衡的,是亮点之二;峡江号子强烈的地域特色、独特的风格是亮点之三。这三大亮点无疑是冲击群星奖金奖的重要法码。但峡江号子自上舞台演出以来,从来就没有过音乐,完全靠演员自然发挥,现场演唱,如何把自由式、原生态的号子打造成舞台艺术精品,音乐创作者、创作室主任付承旭犯难了。虽然难,但他仍愉快地接受了任务,并立即赶往归州与胡老磋商,又找来大量胡老自己50多年来收集整理的号子资料进行分析研究。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三度创作,三易其稿,但音乐制作的结果,仍不能使他自己和相关专家们满意。主要原因是因要迁就老人和船工的演唱而导致手法传统,其音乐创作在原版号子基础上没有明显突破。

在音乐创作陷入无计可施的局面时,我们把视线转向市里,带着样带、曲谱,找了市里为数不少的专家听样带、看曲谱,个个都说选项不错、音乐不行。经过市、县音乐创作者共同努力,制作出了具有很强的创作成份的样带,听起来感觉不错。于是便开始挑选演员排练。但冲击群星奖终究不是一件小事,市文化局罗晓露科长带上付承旭又专程跑到省里,反复请多位专家听,结果意见却并不一致。这时有人推荐了省音乐家协会的著名创作人方石老师,经过冯局长、罗科长反复做工作,异常忙碌的方老师勉强答应可以为我们创作。谈好了价格,我们带着胡老、船工和演员一行10多人三进武汉录音棚。听了演员们现场演唱后,方老师被胡老和演员们的精神打动了,为峡江号子的独特魅力深深吸引,表示愿尽全力为我们创作。经过几个通宵达旦的工作,音乐是出来了,但我们自己却犯难了。整个音乐风格与宜昌专家做的截然不同,听起来似乎感觉怪怪的,而且人声全部是胡老等演员自己的,还有些“乱”。宜昌的音乐、武汉的音乐,宜昌的专家、武汉的专家,我们自己对比着听,专家们给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意见。用谁的,这可是一个风险决策,这可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啊!心急如焚的罗科长,把电话打到北京、辽宁、武汉、上海的大专家、大教授家里,用录音机在电话上把两种音乐放给他们听。“我从千里外听出了同激流险滩搏斗的撕心裂肺的呐喊,感受到了当时的场景。”“用超前的现代手法处理原生态的素材,这是符合国际潮流的。”这肯定的就是方老师的音乐。现在终于可以正式排练了。

但这仍然还不是宁波赛场的音乐,参评楚天群星奖可以对口形,因为只要求交节目录相带,而决赛却是现场演唱,这对于从没有受过音乐限制的胡老和没有音乐节奏感的船工来说,听着没有明显旋律,甚至有几份怪气的音乐,他们根本无法知道什么时候该唱,什么时候该停。于是赴宁波决赛之前,市县专家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又三进录音棚,才制作出决赛伴奏带。

回想起音乐的整个创作经历,好几次几乎陷入绝境,几欲放弃时却又绝处逢生,其艰难和曲折,焦急和等待实在令人不堪回首。

(二)务求恢宏气势,再现船工豪情,舞蹈编排一路艰难。

秭归退休舞蹈编导68岁的蔡正清老师被聘为《峡江船工号子》的初始编导。对编导来说,有两大难点。一是因为时间紧,在音乐带还未定稿制作出来之前,编导只能按音乐创作人员构思的一个基本框架进行动作编排,这完全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超常规的编导方式,所编的动作、队形能否与音乐同步,谁也无法保证。二是演员都是老人,还有纯粹业余的老船工,其节奏感、表现力根本达不到最基本的要求,既要考虑舞台效果、作品需要,又要考虑演员的接受程度,困难的确很大。再加上音乐的多次修改,以及蔡编导专业舞蹈演员出身这一实际,使得表演唱作品开始时有较为严重的舞蹈化倾向。经过无数次的修编,仍未达到理想效果。此时,罗科长联系上了省歌院长、著名编导、秭归籍的梅昌胜。但他此时正在担任央视“六·一”儿童晚会的总导演,答应晚会结束即赴秭归。可六·一晚会结束了,央视却不放人。申报时间不允许我们再有任何犹豫和等待。万船无奈情况下,音乐定稿人方石老师为我们联系了他认为完成这个作品的最佳编导——省歌的著名编导徐小平老师。但她的条件是不能到秭归,只能到武汉排练。可这时离作品6月5日上交省文化厅的最后时间只有3天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做省厅的工作,推迟上交时间。为了峡江号子,省厅将专家评审时间整整推迟了8天。6月2日,全体演职人员再次奔赴武汉。徐导听了音乐,看了胡老等人兢兢业业排练的情况,对该作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老人们精神的感染下,她产生了创作灵感,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非常顺利地完成了她对舞台的第一次创编。音乐光盘出来后,她又在百忙中挤出时间为我们作了修改定稿。

该在舞台上录相并上交作品了。为此,我们特意请了省电视台的几位大摄像师,由他们负责摄像、剪辑。他们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录像带出来了,我们却傻眼了。原来他们对舞台录像和作品剪辑是外行,不仅整个录像带没用,就连录的资料也难以用上。宋东风心急火燎地连夜赶赴秭归,找到黄晴华。为录制资料,从在武汉开始排练,县电视台就派了记者住在现场。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县电视台精湛的摄像技术在关键时候又一次挽救了号子。经过几个昼夜的努力,终于成功了。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获得楚天群星奖金奖,并报送国家由专家评审,确定进入全国群星奖决赛资格的带子。

(三)寻求最佳组合,确保最佳效果,演职人员一换再换。

楚天群星奖参评时,演员只上了13人,全国群星奖决赛演出,演员只有15人,18名演员参与了排练,有的只参与了省群星奖的演出,有的只参加了全国群星奖的决赛,还有一部分人员,参加过前者或后者的排练,却没有参加演出,所有这些人员都对我们的组织者、编创者给予了最大限度的理解和配合,需要上时绝不推辞,需要下时毫无怨言,尤其是演员王祖相和刘小云,直到赴宁波的前两天,才定下来由刘小云上台表演,换下船工王祖相专程照顾胡老。如果不是他们的理解、支持和大度,我们的工作将更加举步维艰。

为确保演出效果,在演员选配上,可谓举全市之力。接到赴宁波参加决赛的通知后,市文化局便多方协调,把王道华、赵国华、何平等在市直部门重要领导岗位上的领导和个体老板王传俭请进了节目组,而且一来就是20多天。他们在单位是领导,在节目组却只是一名普通演员,他们从头学起,很快进入角色,为取得群星奖的最后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

(四)丢掉任何幻想,彻底战胜自我,一切做到万无一失。

胡老和两位老船工唱了一辈子船工号子,都是自由式,没有音乐伴奏的限制,音乐和节奏都可以自由发挥,现在有了音乐的伴奏,必须要规范演唱才能保证效果,但这对于他们而言真是太苛刻了。音乐创作人方石曾对我们说,我这个音乐只能做成录像带,如果你们能把这帮老人带到宁波的赛场上现场演出,拿到群星奖,那你们真是天才。我们不是天才,但我们却成功了。这其中的艰难,老人们为此付出的艰苦努力,工作人员的良苦用心,真是难以言表。为了能按音乐的节奏进入和停止,别人休息时,老人们还在反复听音乐,就连去宁波的客车上,也是一路号子到宁波。为了帮助他们解决进出难题,文化馆馆长郑燕、创作室主任付承旭以及所有演职人员想了许多办法,如站在旁边给他们指挥,数节奏、打叉、打鼓、数喊号子的个数等等,真是五花八门。无论是录相演出,还是决赛现场,台前幕后总是站满了我们的工作人员,有的负责数节奏,或打叉指挥,有的负责烟雾、灯光或音响。

由于演员们对号子的演唱风格把握有差距,演员的调整更是给教唱和动作排练增加了难度,但演员们不等不靠,不依赖排创组织人员去教,老演员严明军、王祖伦等主动手把手去教新演员,新演员们则自觉进行反复练习,那无休无止整天整天的排练,有时还夜晚加班,演员们,特别是老人们却从来不喊一声苦,叫一声累。再累再苦,但排练的标准却丝毫不能放松,有时为了纠正一个动作要反复若干遍。为了表现峡江号子那种恢宏气势,整个舞台动作幅度是较大的,这对所有人员确实是一场严峻考验。而只有千百次的练习,才可能达到编创人员预期的效果,而每一次排练下来大家都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有时指挥排练的郑燕怕胡老吃不消,让他坐着唱或让他多休息一会儿,胡老却从不享受特权,每次只要郑燕喊声“排练”,胡老总是边说“好”边站起来,从未见他有所迟疑。胡老的精神感动着大家,大家又都互相感动着,就这样让我们的号子闯进了宁波的决赛现场。

决赛演出时,节奏、音准、情绪等等都十分到位,演员们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舞台气势非常恢宏。但由于音响方面的问题,我们台下人的自我感觉并不十分完美,因而也让我们对能否得到这次大奖有些信心不足。在等待评选结果的时间里,大家心情焦急、忧虑,吃不香、睡不着,玩也玩得不高兴,虽然通知了我们参加颁奖晚会,并特意安排胡老在颁奖晚会上接受现场采访,但由于结果没有宣布,所有人的心就都悬着,直到接到正式获得群星奖的通知,所有的演职人员才有了笑脸。一时间,吹笛子的、唱歌的、讲笑话的又才恢复原貌。也只有在这时我们才得知,原来我们还是老年组的第一名。

从作出峡江号子冲击全国群星奖这个并不轻松的决定开始,6个月时间里我们经历了一个并不轻松的过程,直到9月25日的颁奖晚会上,我们才露出了轻松而幸福的笑容。正是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才使我们深刻感受到这份荣誉的来之不易并倍加珍视它,也才使我们更深刻地认识到,唯有加倍努力,才能开创秭归文化更加辉煌灿烂的明天。